【礼猿】All Cats Love Fish(6)

※礼猿


宗像动了动,下意识地抓住离他最近的物品。刚从梦乡中醒来,似乎是做了个安宁舒适的好梦呢。太舒服了,还想睡。怀里的物品,很温暖……

有东西轻轻擦过他的面颊。毛茸茸的,挠的心痒痒。宗像伸手过去,触到温热柔韧的物体,轻轻握住,便安了心再度睡去。

……睡意散尽,宗像睁开眼睛。伏见正十分纳闷的低头看他。

“伏见君。”宗像轻声唤他。像是回应般的,伏见喵了一声。手里的物品微微扭动,宗像握住,又松开手。猫尾巴拂过他的手背,扭开了。伏见半眯起眼,蹭了蹭床单,他的头发蹭的毛毛糙糙的,于是宗像伸手去捋整齐他的发尾。伏见摇摆着尾巴,脸颊蹭宗像的手。

真的是很舒服的样子呢。宗像的手向下移去,轻轻抓挠伏见的下巴,伏见随之露出舒适的表情。平常紧锁的眉目舒展开了,面孔在午后阳光下柔和地发亮,难得见到的,不加防备的神情。宗像另一只手爬上伏见的背,顺着他的背下滑,两指轻轻捏过脊骨。伏见凝视着他,眼睛像孩童般睁得圆圆的,清澈见底,宗像在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。

宗像试探着握住伏见的尾巴根。伏见动了一下,尾巴弯曲成弧,略略躲避着宗像的抚弄。宗像太喜欢缎子一样的毛皮擦过手心的触感,他边抚摸伏见的猫尾,边凑近伏见,额头贴上他的额头。

“伏见君。”宗像再次轻唤。伏见细细叫了一声,令宗像想起他遇见的第一只猫。

那还是在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,正值梅雨季,宗像撑开小伞,穿过公园抄近路回家。碎石铺成的小径又湿又滑,他小心地绕过一个个水洼。

背后传来细微的猫叫声。宗像回过头,镜片后的眼睛眯缝起来。细密的雨丝织成朦胧发白的帘子,在那之中找不到活物。宗像转过头,继续向前走,突地一回头,发现绣球花丛中伸出一个小小的头。

小猫一路跟着他,穿过车辆稀少的街道,爬上坡道高高的台阶。在灯火通明的家门口,宗像蹲在地上,朝小猫伸出手。小猫躲在拐角处,不肯接近。宗像把伞留在门外,跑回家告诉母亲外面有只猫。

兄长拿运动外套把小猫裹着抱了回来。猫吃了点鱼骨头,在热水袋上趴了半夜,缓过来了,自己把皱巴巴的毛发舔的柔顺光亮。梅雨仍不停地下,母亲用旧衣物垫在纸箱里做了个猫窝,放在厨房一角。兄长被她打发出去,买回了猫食和猫罐头。父亲有一天竟然带了几棵猫草回来,郑重地栽在庭园一角。

宗像早早回到家,小猫正拨弄着兄长的棒球,忽地抬头望向他,顿时飞快地窜进沙发后面,地板中间孤零零留下一颗球。宗像拾起球,失落地望向沙发后的罅隙,那里两只眼睛闪闪发亮。宗像把球滚过去,亮点熄灭,猫从沙发另一侧跑开了。

接着宗像尝试了食物,逗猫棒,橡皮老鼠,但每次都眼睁睁看着小猫炸毛跑掉。宗像不无羡慕地望着兄长一边看电视节目一边抚摸小猫的背,默默在笔记本上画一只猫。

梅雨季结束后的某一天,小猫不见了,宗像再没见过它。母亲说它已经长的很大,有时回来,吃掉一碟食物,又离开了。兄长自豪地说,它往兄长的鞋子里悄悄放过死老鼠和麻雀,然后大力拍宗像的肩膀。安心吧,弟弟,汤米会照顾好自己的。

啊啦,不是喵咕噜吗?

它的名字是喵太郎吧,我叫它它还答应呢。

说什么呢老公,它叫喵咕噜啦,因为它很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。

是汤米啦,老妈!是我带他回来那天取的名!

宗像不作声,胡乱翻着手里的书。他才是最早带那只猫回家的人,他自己也给猫取了个名字,却始终没有机会唤它。自小就被小动物嫌弃跟惧怕,哪怕是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聪明的猫,也不愿意靠近自己。跟随着自己,仅仅是为了挡风避雨的屋顶而已。

而面前的人,也许是唯一愿意亲近自己的猫。

宗像闻见猫的皮毛在阳光下蒸腾出的好闻气息。他贴的更近,鼻尖拱进猫耳根部的细毛丛。伏见抖抖耳朵,毛发擦过宗像的鼻尖,痒痒的。宗像不知怎么,舔了舔猫耳的耳背。果然,毛发变得更光亮柔顺。

肩膀传来隐约的疼痛,伏见又咬了他一口。宗像有样学样咬他的猫耳,作为警告。伏见松开了牙关,身体在宗像底下软了下去。

“哦呀?”宗像摸摸伏见的头。伏见仰起脸,歪着头专注地看他。

肩上的伤口有点疼。宗像下了床,去找药箱。伏见跳下床一路跟着他,在宗像擦药的时候顶他的腿。

“怎么,”宗像贴上橡皮膏,“这么快又饿了?”

伏见伸高手臂,去够他的手。宗像顺势把他拉起来,抱到床上。他想转身去厨房,伏见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松,又抓出两道淡淡的红痕。

宗像回身低头咬伏见的耳尖。“这很痛啊,伏见君。记不住么。”

伏见身体又瘫软下去,低哑地叫了一声。这办法原来这么管用,终于知道让他听话的办法了。宗像起身去做饭,伏见一路跟着他到厨房,扒在座椅背上,默默地看着他。

吃完饭后,宗像打开电视,破天荒看起宠物节目。伏见爬上沙发,半伸身体,头枕在宗像膝盖上,一直没有移开。宗像挠伏见的耳背和下颌,听见他肚子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。

“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呢。想吃吗,伏见君?”

伏见不出声,耳朵略微动了动。宗像知道伏见听不懂,不知怎么,他愿意跟他说些闲话。“看啊,伏见君。好厉害,打赢了呢。”

平常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说话的声音。听着伏见的呼噜声,宗像自顾自地笑起来。
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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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4.05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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